信芳多日,楚大人可否解惑?"文初看过来,正迎上公孙菁双目幽幽,紧紧盯着她,"楚大人以为,曾祖这一,公孙家当何何从?"
她一句问出,身后的婢女便脸色一紧,垂下头来,显得有些忐忑.
南朝的风气虽开放,却也不容女子妄论国政,而她这话中意思,连婢女都听明白了,是说公孙家可还要继续支持大皇子赵康?
文初眯着眼,没说话.
<!--over--><divclass="mb_29b"><src="//qingkan/file//29.js"> 公孙菁便苦笑一声,"大人可是觉得信芳大胆?人人都道我是才女,却不知我少学琴画,的乃是史书政论,曾祖将信芳当男子教诲,百家思想我如数家珍,而堂堂南朝,却容不得我妄比丈夫.我对曾祖又敬又怨,宁可同寻常女子,只知弹琴作画,取乐郎君,也不至如今十七高龄,犹自不甘心相夫教子."
她说着的时候,双眼不离文初面色,瞧着她一丁一点的细微变化.
文初大大方方地任她看,忽而一笑,起了身,往亭外走,"今日这番话,我便当没听过,公孙姑娘,好自为之."
公孙菁没再唤她,只蹙着眉,盯着她缓步而下的背影,显得有些狐疑.
她并不知道,文初背着她的脸色,一点点沉了下来——公孙菁明显怀疑她是女人,这才以方才一番话来试探!若是女子,必定心有戚戚,引为知己.若为男子,却会大呼荒谬,嗤之以鼻.
那么她怎么看出来的?破绽在哪?从前在洛阳她从未和公孙菁有过交集,这个才女的名声听了不少,宴会上也偶会遇见,可素来是离得远远,完全不同的两种人,说不到一块儿.
文初蹙眉想着,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,连向二唤她多次都没听见.
向二郎只好跑过来,"大人!陛下要回宫了."
回宫自又是好一番折腾.
前后执金吾开道护卫,两侧有京兆尹规避百姓,皇帝坐着辇车,后头跟着皇子和百官,浩浩荡荡地出了庄子.公孙家的人恭送过后,便回了灵棚,临走前,公孙菁犹自在人群中搜寻着,一眨不眨地瞧着跟在皇帝车驾一侧的少年.
文初只当没瞧见,一挥手,车辇向着宫门而,一路百姓匍匐,山呼万岁.
一声又一声的参拜震耳欲聋,文初瞧着两侧乌压压的脑袋,暗道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了那椅子前仆后继在所不惜,在这样的赫赫声势之下,任是谁都不由飘飘然起来.
"陛下!陛下——"
突然的,一声凄厉的大哭自前方传来,一个男人冲破衙役的阻拦,猛扑向前,直冲皇帝车驾.
四下里立即尖叫了起来,文初脸色一变,大喝道:"拦着!"向二赶忙带人冲上,这人许就是靠着蛮力冲撞,身上没什么功夫,一下子便被扑倒在地.可他又疯了样爬起来,不断嘶喊着.
离着还甚远,只声音遥遥传过来,另有百姓喧哗不止.
文初扬手让向二先把人带下,忽而听见六皇子赵延大声问道:"楚大人,前头出了何事?"这一声惊动了皇帝的车辇,吕德海掀开帘子,"楚大人?可是有事?"
"劳烦公公禀,前头有人叩阍."
"叩阍?"
吕德海脸色一变,拦圣驾告御状,不论真伪,陈明案情后,杖责一百——已是多年没有人敢行叩阍之事了.
他探着头往前头瞧,隐约可看见那人一身儒士的打扮,披头散发,风尘仆仆,身上还沾着褐色的血迹斑驳.他被压在地上,一把把刀戟抵着脖颈,一动不敢动,只撕心裂肺地吼着,"陛下!小人求见陛下……"
吕德海回了车辇,过了好一会儿,皇帝的声音沉沉传出来,"带过来."
文初应是,朝向二打了眼色,他便押着那人上了前来.
四周的喧哗声渐渐消失了,变成了一片死寂,人人抻着脖子小心瞧着这边的情况,就见那人被押到近前来,离着车辇三丈远的距离停下.吕德海尖声问道:"冲撞圣驾,你可知罪?"
"小人知罪!"那人砰一声跪下,抖抖索索,急急忙地道:"小人江州县丞,一路逃亡只为禀明冤屈,一告贪墨受贿,二告结党营私,三告迫害异己,四告枉顾认命,置数万百姓受灾而死!"他语速飞快像是迫不及待,猛地伸手一指,直指车辇之后脸色大变的赵康,仰首一声震耳嘶吼,"小人状告之人,正是当朝大皇子赵康!"
砰!
说完以头抢地.
献血横飞,猩红的刺目的一滩,命丧当场.
只一张张状纸从手中飞出,清风一拂,穴片儿般飞舞起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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