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正是那首《郑风,羔裘》!少年显然有些措手不及,细细摩挲着浅浅的纹路,"你……刻的?"
文初摆摆手,拖过盘子吃饺子,"怎么可能,这玩意儿我可不会."
"那这石头……"
"铺子里选的."
身边人不说话了,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嫌弃表情盯着她,大意想必是"别人的石头别人的雕工你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呢",气的她伸手就抢,"姐付的银子!"
少年眼疾手快塞怀里,"连银子都是毛小哥的."拖过桌上盘子,抱着饺子就走了.
啪!
热闹闹的食堂一下子鸦雀无声.
众兵卒循声看来,对上的就是文初狠狠拍桌的凶狠表情,立马又齐刷刷缩着脖子扭回了头,开玩笑,这可是个敢放火烧营的疯子!
天知道这会儿文疯子只觉得饿,"小王八蛋!抢我银子,又抢我饺子!"磨着牙,捂着胃,一脸痛苦地出了食堂.
外头亮堂堂的,尽是灯火通明,因着除夕夜牛油灯都亮了几分.有兵卒围着篝火扎了堆儿,互相说着远在家乡的媳妇老娘,雪片儿纷纷扬扬地落下来,别有一番边关景致.
她就在这景致中漫无目的地走着.
不知不觉,身边油灯已不见,营帐也越来越少.[,!],零星散落在雪地中.
享受着近段时日来难得的寂静,她不回头,一路向前,直到远远地出现了一方湖泊,厚厚的冰层铺展无际,微弱的光洒于其上,折射出清凌凌的彩芒.四下里少许干枯的芦苇,在风雪中摇摇晃晃,荡出一曲入眠的歌谣.
文初在湖边坐下来,向后一仰,枕着双臂,望着头顶穴飞扬.
并不知道——
她在湖边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帐内看她.
"公子,那小兵挺逗趣儿!"几座废弃的营帐隐在黑暗中,两道身影,便站在营帐之前.他们像是站了很久,连大氅上都沾了水珠,一直望着她溜溜达达走到湖边,又十分惬意地躺了下来,"嘿,天寒地冻的,还是除夕,咋一人跑这犄角旮旯里头躺下来了."
公子抬起眼来,瞥过夜空,"她在等子时."
阿默好奇问:"子时?为什么?"
公子不答.
他又问:"不对啊,公子你怎么知道."
公子依旧不答.
他负手而立,轻轻转动着腕间佛珠,遥望着军营的方向,似也在等着什么.
一时此地寂静,唯有芦苇微荡的声音轻轻传来,直到阿默忽然兴奋起来,"公子,子时到了!"
子时到了.
远方的小兵也站了起来.
她立于湖边,素手抬起,将头上绑着的发髻轻轻扯开,顿时,泼墨般的发丝滚滚垂落!
湖边微有亮光,她的侧面不甚明晰,唯有那发丝,在风雪中海藻般荡漾着……
一荡,一荡……
似有幽香逼来,令人闻之欲醉!
阿默几乎要看呆了去,然反应过来的一刻,险些跳起,女人!女扮男装混进军营,这胆子实在太大了!他怔怔扭头,就见身侧公子目中平静无波,显然一早知道.
公子遥遥望着远方的背影,转动佛珠的动作微微一顿.
这动作的意义阿默一时没读出,于是再次转头朝文初看去,就见她一手拢发,一手从怀里取出一支木簪.
她这是——
要给自己行笄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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