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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,萧寒放开她。

    何冉调整着自己呼吸的频率,用带着一丝抱怨的语气说:“你干嘛那么大力,我舌头都麻了。”

    萧寒的胸膛也在起伏着,他说:“下次轻点。”

    过了会儿,何冉又说:“你控制一下自己,我这几天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萧寒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有些纳闷,怎么需要控制自己的人变成他了?

    晚上睡觉时,何冉把头埋在萧寒的臂腕里,她想起来一件事,抬起头叫了他一声:“萧寒。”

    萧寒半眯着眼睛:“嗯?”

    “跟你说个事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我把画室工作辞了。”

    萧寒缓慢地睁开眼睛,看着她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何冉避重就轻地回答:“累了,不想干了。”

    她当然不会告诉他,之所以会来小洲村就是为了找他,现在人到手了,她又何必再在画室呆下去。

    况且她虽然喜欢画画,却不是有耐心教别人画画的人。

    萧寒对于何冉的决定并没有什么意见,只哦了一声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    何冉接着说:“你以后出去干活把我也带上。”

    萧寒眼中有一丝不解,“你跟着干什么?”

    何冉低声说:“我想多一点时间跟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,语调平平,不像是女孩子撒娇,也不像是说情话,只是平铺直叙地表达出心中所想。

    那里面或许包含着一丝淡淡的其他的意味,但萧寒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楚。

    他点头说:“那你早上得起早点。”

    何冉说:“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过了几分钟,萧寒感觉到何冉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,原以为她睡着了,他轻轻地调整了下脖颈的位置,就听到她声音再次响起:“还有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最近在考驾照。”

    何冉在他下巴上摸了摸,“你会开车么?”

    萧寒说:“会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晚上陪我练车吧,去大学城。”

    萧寒点头,“行。”

    何冉的月经血量总是很多,即使用了最长的夜用装还是会侧漏。

    第二天起床后,面对着白花花的床单上几滩暗红色的血迹,萧寒和何冉面面相觑了几秒钟。

    也许是被那场面震撼到了,萧寒在原地站了许久都没说话。

    最后何冉干咳了一声,有些尴尬地说:“要不这几天我在外面找旅馆睡吧?”

    萧寒总算是反应过来了,他摇头说: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边说边弯下腰将床上的几件衣服堆到一旁,然后抓住床单四个角将它一把收起来,“我今晚要洗衣服,顺便一起洗了。”

    何冉看了几秒,说:“我闯的祸,还是我来洗吧。”

    萧寒说:“我洗就行,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。”

    何冉闭上嘴不说话了,只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收拾。

    半晌,萧寒抱着一堆床单下楼,从她身边经过时说:“我先去做早餐,你刷完牙换好衣服下来吃。”

    何冉点头,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萧寒走后,她进浴室把那张血淋淋的卫生巾撕掉,丢进垃圾桶里,重新换了一片。

    抬起头看着瓷砖里微微反光出来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何冉下楼时萧寒已经准备好早餐了。

    早餐比较简单,面包是昨晚在牌坊前面的超市买的,每晚九点以后都搞特价,牛奶也是在超市里买的,萧寒用开水把它热了热。

    今天的早餐比平常多了一碗红糖姜水。

    何冉看了一眼桌子上整齐摆列的早餐,不禁弯起嘴角。

    萧寒这个人嘛,照顾起女人来还是挺有一套的。

    面包放了一夜已经有些干,何冉吃几口面包便停下来,喝一口热牛奶润润唇。

    萧寒在旁边等着她,说:“你身体不舒服,今天就先别跟我出去干活了吧。”

    何冉摇了摇头,云淡风轻道:“没事,我只是血比较多,不痛经。”

    她自己的身体她最了解,既然她坚持要去,萧寒也不再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今天天气不太热,然而在何冉的要求下,萧寒仍旧给四肢涂满了防晒霜,又带上个帽檐很宽的帽子才出门。

    时间尚早,他们在牌坊门口遇到正在买菜的胖子,几个人打了个照面。

    胖子看到萧寒和何冉同行,笑得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依旧是在上次去过的那个公园里。

    晨光熹微,疏疏落落。

    何冉站在墨绿色的柳枝下,望着不远处被花团拥簇着的那个男人,鼻尖可以隐约嗅到袅袅清香。

    这周围的两亩地就是萧寒今天早上需要完成的工作量,任务很艰重。

    他弯着腰修剪花枝,时不时停下来,直起身眯着眼睛擦头顶的汗。

    阳光照在他黝黑的肌肤上,有几处被汗水渗透的地方,反射出来的光非常刺眼。

    偶尔他也会转过头来,看一眼何冉的方向。

    何冉便回之一笑。

    早上空气新鲜,公园里有不少晨练的老人,在何冉几米之外的一颗香樟树下,一个年轻人捧着本书站在树荫里背诵古诗,他抑扬顿挫的腔调听起来十分有趣。

    如果忽略掉炎热的天气,这一刻其实是十分安逸的。

    何冉想萧寒应该是热爱这份工作的,否则他也不会在理发店的门前种那么多株植物了。

    过了一个小时,萧寒走到何冉身旁来休息。

    何冉递给他一瓶矿泉水,目光望着眼前一片花海,幽幽地感叹了一句:“要是没人就好了,在这里做一定很有感觉吧。”

    萧寒骨子里是个比较传统的人,光天化日的,何冉说的那些话他就当没听到,手里动作顿了一下之后,拧开瓶盖继续仰头喝。

    何冉笑了笑,“跟你开玩笑的。”

    萧寒还是没接话。

    何冉又说:“其实我挺想试试在其他地方的。”

    萧寒闷闷地把瓶盖拧回去,过了会儿低声说:“等你月经走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某个晚上,萧寒清理垃圾桶时没有发现那些用小塑料袋包住的卫生巾。

    他走下楼,站在楼梯口问何冉:“你月经走了?”

    何冉正坐在理发椅上,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电视,听到萧寒的问话后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嘴里的面包干刚嚼完,她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侧头看着萧寒,“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何冉那几十公斤的重量对做惯了粗活的萧寒来说毫不费力,他一手抱她,一手关电视,“不早了,该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爬楼梯上二楼的途中,何冉的拖鞋被墙壁蹭掉了一只,她用那只光/裸在外的脚趾头在萧寒肩头轻轻踢了两下。

    笑着调侃一句:“你怎么这么饥渴啊,我月经刚走你就要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萧寒又用那种不知道算不算瞪人的眼神看着她。

    那眼神分明表达着:是谁一个劲在花地里挑逗我的。

    (三更)

    一辆面包车以蜗牛般的速度在内环西路上缓慢地行驶着。

    主驾驶上,何冉小心翼翼地握着方向盘,双眼正视前方。

    副驾驶上,萧寒单手撑着下巴,低低地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窗外,一辆自行车打着铃,擦着车身一穿而过。

    再过一会儿,几个行人追逐打闹、有说有笑地跑过去。

    夜色/降临,马路上的一群麻雀被车轮惊动,扑闪着翅膀飞走。

    萧寒终于忍不住转过头,对何冉说:“你开得太慢了。”

    何冉仍旧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前方,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,问:“有很慢吗?我不觉得啊。”

    萧寒说:“真的很慢。”

    何冉低头看了一眼仪表盘,10码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固执己见地保持着原来的速度,“我开慢点不好吗,这车要是不小心刮花了哪个地方,你不好跟你朋友交代吧。”

    萧寒说:“不用这么谨慎,这里车少,你可以开快点。”

    何冉半信半疑,最后还是听从他的话,踩油门的脚稍稍用力些,变成20码。

    又开了一段路,萧寒终于提出:“换我来开吧,你看一看。”

    何冉不慌不忙地“喔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车在省中医前的小道上缓缓停靠下来,打开车门,两人调换了位置,系好安全带。

    萧寒双手握住方向盘,脚轻轻踩在油门上,稍施力气,模仿何冉开了个20码。

    他转头对她说:“你刚刚就是这个速度。”

    何冉有些不好意思,自己开的时候真没感觉,现在坐在副驾驶上才觉得慢,也亏得萧寒有耐心陪她慢慢地磨了那么长一段路。

    她说:“你开吧,我看着。”

    萧寒逐渐加速,最后车速稳定保持在50码左右。

    何冉将窗户摇到最低,转过头看向外面,这个速度恰到好处,夜风徐徐地拂在脸上,抚摸着脖颈,不急不躁。

    她惬意地眯上眼睛,挪动脖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。

    她半晌没动,萧寒侧过头看她,“你是来练车的还是来睡觉的?”

    暖风熏人醉,何冉懒洋洋地说:“你开吧,我不想动了,就这么兜兜风挺好。”

    萧寒索性闭上嘴,随她去吧。

    他们绕着大学城兜了一圈,萧寒开车很稳,这个时间点路上没几辆车,除了红灯之外几乎没怎么踩刹车。

    面包车的防震系数太低,车身颠颠拨拨,在这种轻微地晃动中何冉竟也觉得格外适应。

    她慢慢地翻了个身,侧着头安静地观察萧寒。

    萧寒的五官若是拆开来看,只能算平凡中庸的,但组合在一起的那张脸却相当棱角分明、轮廓深邃。

    这样的样貌第一眼或许无法记住,但如果长久地盯着看,细细品味之后却有另一番感受,这种耐看的特征在从侧面看的时候尤为凸显。

    目光最后落在握在方向盘上的那双手上,还有那半截突兀的断指。

    因为那双手抚摸过她的身体,即使缺少了一部分它仍旧灵活而温柔,何冉深切地感受过它的温度和力度,所以现在不再觉得它陌生或恐怖。

    藏在她心里许久的那个问题,她终于把它问了出来:“萧寒,你的大拇指是怎么受伤的?”

    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问题,萧寒看着前方,既不吭声,也不看她。

    但是何冉注意到他眨了一下眼睛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她朝他伸出手,在他眼前晃了两下。

    萧寒堪堪躲开,“搞什么,在开车呢。”

    何冉说:“把车停下。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叫你把车停下。”

    萧寒望了她一眼,最后缓缓降低车速,停在一个隐蔽的位置。

    何冉将车窗摇起来,确定整个空间都封闭了。

    随即解开安全带,她猫着腰朝萧寒身上爬过去,坐稳了。

    方向盘抵在背后,有些挤。

    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,萧寒说:“别在车上弄。”

    何冉说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有人。”

    何冉笑了笑,“没事,我不做什么,就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萧寒思考了几秒,大概是默许了,他将座位往后调一些,空间变得稍微宽敞点。

    何冉双手圈住他的脖子,在问问题之前,她先吻了他。

    她想自己现在已经发疯般地恋上了这种滋味,就像染上某种戒不掉的瘾,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的救药。

    何冉的头频频碰到车顶,后来萧寒的手悄悄地覆到了她的脑勺后面。

    也许是阻隔了空气,车内的温度渐渐上升,他们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。

    在动真格之前,萧寒离开她的唇。

    他将车窗摇下来,凉凉的风灌进来,能够让人清醒一些。

    萧寒问:“你要问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何冉想了想,说:“你之前有过多少个女人?”

    萧寒眼神平淡无波,答:“没几个。”

    “没几个是有几个?”

    “就是没几个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吧,那都有什么性格的?”

    萧寒依旧模棱两可地答:“普通人的性格。”

    何冉气结,他明显是不想跟他多聊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她又问他:“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性格的?”

    萧寒思考了几秒,说:“你很乖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个形容词何冉下意识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在何冉的认知里,“乖”这个词是用在比自己小一辈的孩子身上的。

    她并不知道,在重庆话里,“乖”并不仅仅是听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最后何冉还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,用嘴帮他弄出来。

    那么娇小纤细的身躯藏在方向盘下面的空间里,绰绰有余,除了萧寒之外,任何路过的人都无法发现她的存在。

    张嘴之前,何冉说:“我第一次做这个,要是弄疼了你的话,忍着点。”

    萧寒十指穿过她的黑发,一声声轻叹。

    最后,她坏心眼地轻咬了他一口,萧寒疼得眉心皱起。

    温热的液体尽数灌进喉咙眼里,她慢慢吐出来,用掌心接着。

    何冉望着他得逞地笑,眼里跳跃着狡黠的光芒,“以后你还说我乖么?”

    萧寒没接话,他从车门底下拿出一瓶矿泉水,递给何冉:“你漱漱口。”

    何冉抹了抹嘴角,从方向盘下面爬出来,坐回自己位置上。

    她慢条斯理地漱口,萧寒点了一根烟,黑夜中那时隐时现的一点猩红,与秒针同步。

    五分钟后,车子重新在道路上运行起来。

    何冉头靠在座位上,望着窗外忧愁地叹了口气,“过几天要路考了,我感觉我过不了。”

    萧寒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
    何冉侧过头看他,轻笑:“你能怎么帮?”

    萧寒说:“你路考那天,我借辆车跟在你后面,挡住其他车,这样比较好过。”

    何冉想了一阵子,眨眨眼睛说:“这方法不错耶,你怎么想到的?”

    “以前帮别人试过。”

    当时何冉也不知道怎么就敏感了一下,问他:“帮谁?男的女的?”

    萧寒目不斜视地说:“女的。”

    何冉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问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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