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铁脚

的事情。他这个时候转过头来问我，“恭喜你，你有自己的马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们还没有同意呢。”我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你没听基诺夫说吗，尤里大人都同意了得。”他把杯子里的啤酒喝了下去，打了一个嗝，“你的马是瘸的？”

    “恩，前ui是瘸的，前右ui。好像被锤子锤过```”

    “里面的骨头烂掉了吗？我是说，伤进骨头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mo了mo自己的鼻子，“走，带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一刻钟后，我带着他来到了我的马棚。我把铁脚牵了出来，铁脚有一个漂亮的脖子，基诺夫说它有萨兰德马的血统。

    细木匠蹲下身去，捏住了马ui，微微的用力。铁脚鼻孔喘着气，ui蹬住地面往后退去，警惕的盯着细木匠。当细木匠突然扭动马脚的时候，铁脚惊恐得瞪大了眼睛，长长的嘶鸣了一声，脱开了我手里的缰绳。我安抚了半天，铁脚才安静下来，垂着头，耷拉着耳朵。

    土狗过来ian了ian铁脚的瘸ui，铁脚吭了一口气，不去理它。土狗吐了一会舌头，去追一只甲虫玩去了。

    “不行，”细木匠摇了摇头，“骨头错位，我给你做两块夹板你绑上就行，但是要治好ui得用要用盐煮活血的草连续敷在ui上一个月就能好，估计没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我说：“没问题，你先把夹板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行，”他点了点头，“明天这个时候来找我，我在作坊里等你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，我按时去拿到了木夹板，他做了六块出来。让我每次用两块夹住，用洗干净的白布缠住，一定要缠紧，如果有剂的话，就先涂抹在它的脚上。他问我记下没，我说记下了，然后就抱着六块木板走了。

    我把这些木夹板挂在脖子上面去找哥特先生，帮他把一大袋子垃圾丢掉：烂笔头、破羊皮纸、满是灰尘的笔记、坏掉的封漆、干成碎渣的蜡烛、断掉的琴弦。各种各样的东西装得满满的，忙了一个多ia时之后，哥特才一屁股坐到他的桌子上面，掏出手帕来擦着额头上的汗，“差不多就这些了，维多。”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，把装垃圾的大布袋子背到了背上。

    哥特给自己倒了一杯格瓦斯酒，然后斜着眼睛看着我：“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夹板啊，”我把细木匠帮我做夹板的故事告诉哥特了。“他说这样夹着马ui就能把它治好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那马最后还是得瘸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没有办法了，”我摇了摇头，“我今天去问医师，问他有没有多的膏。他说给人用的都不够，哪里还有给马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不问问我？”哥特笑眯眯的说。

    哥特没有多卖关子，他从下拖出了一只打包好了的箱子。他刚把锁头打开，里面的东西就弹了出来单、衬衣、布团、书籍，各种东西。他拨开那些东西，从最下面拿出了一只罐子。那只罐子里面有一种沥青一样的黏糊糊的液体，他晃动瓶子的时候，那液体就在瓶内缓缓地流动。

    “这可是最好的跌打哥特ia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在了桌子上，用一柄匕首撬开了它的木塞子，“是萨兰德人传来的秘方。”

    哥特年轻的时候曾经落魄潦倒过一段时间，战争时期，以音乐为主业的古老家族纷纷陷入了窘境。他变卖了家里的古老乐器、断代乐谱、美貌的歌姬，但还是阻止不了家族的衰亡。族人四散而去，在各地持着完全陌生的行当谋生，哥特却只会弹琴，最后沦落街头。

    一个萨兰德人最后帮了哥特一把。

    那个萨兰德人是个卖咳嗽水的剂师，他自己的店铺生意火爆，忙不过来，看见哥特年轻jing干，就邀他入伙。靠着一瓶瓶的咳嗽水，哥特慢慢的发家了。有一天，萨兰德人不ia心医死了人，匆匆地带着两个维基亚孤儿逃跑了，走之前倒是厚道的把水配方留给了哥特。哥特跑到乡下去躲避风头，同时帮人看病，在做弥撒的时候还帮着奏乐、唱圣诗。

    有一次，一个老太婆带来了一个濒死的男孩，让哥特看病。这个男孩连续拉稀了两天，神甫说是恶魔上身，血液有毒，于是给男孩放血。放了三次血之后，男孩连路都走不动了，神甫大惊，在iong前画着十字，然后烧了一ia撮白灰，念念有词，最后断定此魔是撒旦真身，毒之大，凡人救无可救，自顾自地提起僧袍匆匆跑掉了。

    老太婆只有这一个儿子，老来得子，儿子本来就虚弱的很。哥特说他只会做咳嗽水，不能治这个病。老太婆说，“不要紧，反正试一试再说吧，孩子死了，我也不想活了”。

    于是哥特就给男孩喝了一瓶咳嗽水。哥特觉得男孩可怜，于是给他喝了一点点苦茶，男孩喝了之后上吐下泻，把肚子清得干干净净；哥特觉得男孩快死了，于是又做了粥给男孩喝，最后一餐要给男孩吃好。

    那男孩本来只是吃了野蘑菇坏了肚子，后来又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而已。哥特的咳嗽水没有起作用，但是他之后的几个做法几乎是对症下过了三天之后，男孩活蹦跳的回了村子。

    神甫大吃一惊，过来仔细的考察了哥特一番，最后得出结论说哥特是某位圣徒的后裔，天生带有医疗神力。村民们纷纷前来抢购咳嗽圣水：一只羊、两只ji、一袋子ia麦、一只火ui，村民们用自己的一切去抢购哥特的水。

    哥特发财了。

    老太婆说她没有钱付水钱，哥特说不要紧。老太婆千恩万谢的去了，第二天她又回来了，“医生，我虽然没有钱，但是我有一个nv儿。”

    一个月后，哥特结婚了。ua环为冠，百草做衣，四野为厅。哥特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。

    他的妻子我只见过一面，是一个面庞发红的维基亚人，待人很和善。哥特总是说他的老婆是两瓶咳嗽水换回来的。

    “这一瓶水非常珍贵，”哥特“你知道拿去可以换来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“半个老婆？”

    “别没正经，跟汤姆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只会做咳嗽水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只是一个方面，我还会做很多剂。比如这一种，曾经有一个农夫，割麦子的时候把大拇指割掉了，我给他抹了这种膏你知道怎么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手指又长出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那倒没有。”哥特摇了摇头，“抹了这种膏之后，他的伤口愈合的很漂亮，别的农夫都很羡慕，人人都想给自己的大拇指来一下呢！”

    我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“维多？”

    “把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那天晚上，我用刷子给铁脚刷好了用夹板给它把脚包裹了起来。它一开始很烦躁，但是后来就任我包扎了。我喂它吃了一把燕麦，它第一次没有拿眼睛瞪我，吃完燕麦之后还ian了ian我的手。

    我拉着它，想带它出去溜溜。它一瘸一拐的走在我身后，打着响鼻，闻着地面的每一处可疑的石头。

    远处燃起了篝火，据说今晚会有集会，加里宁伯爵会亲自前往。a